本文为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更新所李晓晖在“2021年度中规院学术交流会”上做的报告，感谢作者悉心整理&授权发布。感谢会议主办单位总工室等部门提供的资源支持！
苏州和无锡，太湖畔彼此相邻的两座制造业强市，拥有太湖主要的岸线资源，积聚了环湖强大的产业基础，随着“环太湖科创圈”成为区域共识，各自开展了向科技创新转型的发展探索——于太湖山水之间孕育科创城市。项目团队在两年间参与了苏州太湖科学城、无锡洗砚湖生态科技城两个竞赛相关工作，并承担不同的角色。太湖科学城位于苏州西部高新区临湖区域，以南京大学苏州校区启动建设为契机，开展了环湖第一个科学城竞赛，团队主要承担全过程技术支持和后期规划整合工作。随后，在无锡洗砚湖生态科技城竞赛中，团队身份转换为场内的参赛者开展设计实践。![]()
竞赛之后回顾过往，两年间完整经历了竞赛初期的谋划与启动、过程的研究与设计、最后的整合与完善这一全周期。过程中有三个要素发挥了较为重要的作用，分别是“长期的积累、场地的尊重和团队的协作”。![]()
长期的积累
竞赛周期一般三个月左右，经历过会发现，竞赛本身虽然周期很短，但背后的故事很长。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：竞赛服务的背后，是将长期积累的在地实践落地转化的过程；竞赛参与的背后，是将长期积累的研究思考快速输出的过程。太湖科学城与洗砚湖生态科技城正好分别代表了这两类故事。（1）太湖科学城，长期积累的苏州在地实践，落地转化
太湖科学城，是团队在苏州长期实践的落地转化，可以理解为一颗植物经历了播种-萌芽-生长-开花-结果不同的阶段。![]()
追溯往昔，二十年前编制的上版城市总体规划埋下了这颗种子。当时苏州正处于城镇化快速发展时期，土地空间极速扩张，但上版总规坚持“西育太湖”策略，保育太湖山水，禁止大规模开发，同时政府出台强制性管理规定，为下一阶段发展做好了战略性预控。![]()
本版总规编制时期，在长三角一体化和区域创新发展的背景下，太湖区域战略价值凸显。总规中特别划定沿太湖特色功能区，引导未来承载区域重要科技创新功能。![]()
上位谋划落地的过程，离不开具体的管理和实施主体苏州市高新区。作为92年建设的第一批国家级高新区，转型发展诉求迫切，正在编制的新版分区规划中强调西部临湖片预留创新策源功能，恰逢南京大学苏州校区入驻，时机成熟，各方共同决定在此谋划太湖科学城。![]()
之后是看得见的竞赛过程。有发布会，有任务书，在过程中引导战略层面关注科学城如何建设，空间层面如何体现山水环境特色。在五家优秀团队方案基础上，整合共识，明确其在区域科创网络中的定位及特色。![]()
整合方案的完成并不是真正的结束，而是又一个新的开始。经历后续协调、对接等工作，将核心要点逐级向上反馈市级国土空间规划和重大专项，支撑区级规划工作及招商宣介，指导后续控规调整和局部详细设计实施。![]()
从最初的藤蔓一枝，到花开几朵，积累硕果，这是太湖科学城背后的故事。（2）无锡洗砚湖，长期积累的研究思考，快速输出
太湖科学城打开了环湖组织各类科技城、科学城竞赛的新局面，我们在一个恰好的时机，以多元团队的身份来到无锡洗砚湖。这个故事所述的是如何利用长期积累顺势转化，去做出核心判断。洗砚湖生态科技城位于锡常交界，苏锡常城镇圈、沪宁产业走廊重要节点，也是苏南镇域经济发展最出色、最有代表性的地方。主创首次下现场时，就明确的提炼“在苏南、在江南”的核心判断，指导了后续竞赛工作的主线。![]()
洛社镇虽小却“在苏南”，是苏南模式的先锋样本，在动力模式、开发模式和空间模式上，体现了苏南模式发展下的社队工业、乡镇工业、园区工业三阶段的特征。洛社也展现了“在江南”的典型特点，位于南北通江达湖生态廊道，依托东西大运河承载水城、水镇、水村、水乡四级载体共存，中部洗砚湖湿地绿心不只是生态片区，更展现了水乡江南拥有的水利、农业、聚落共融的人居环境复合系统价值。![]()
随着研究的深入发现，场地具有探索新苏南发展路径的价值。一方面可以借助团队在苏南其它先发地区的实践经验，另一方面可以洛社镇为典型，探索新时期工业乡镇转型升级的新路径，形成苏南地区可复制可推广的样本。例如，借鉴苏州的“双百行动”经验落地转化，以产业基地、产业社区、产业区块为基本空间单元，匹配产业升级需要的空间模式。![]()
同时，在实践中探索新江南空间模式。苏南模式发展后期普遍消耗土地和资源换取经济效益，而洗砚湖生态科技城正在发育，我们希望能避免重走老路，在源头上指引新方向。我们主动缩小了原任务书里的城镇开发边界，扩大了绿心的范围，城市主动退让——通过梳理廊道、水网、圩田、湿地资源，识别出核心生态资源的分布范围，最大化保护湿地水乡空间和核心价值。![]()
城市的退让并不只是单纯的保护，更希望充分展现出江南水乡生态的厚度和丰富度。洗砚湖生态绿心并不只是建一个生态保护区或公园，而是形成一个以湿地水系为核、生态圩田环绕、特色村庄点缀、外围产业和城镇组团散布的复合型江南空间，融入生活、生态和生产功能，织染“三生融合、圈层晕染、城野交融”的人居环境。![]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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场地的尊重
长期的积累让我们有能力谋划、伴随、参加竞赛，但竞赛当中如何给出正确的价值方向判断，依赖于对场地的尊重。竞赛一是要提出兼具引领性和操作性的发展策略，二是谋划出兼具彰显度和地域特色的空间形态，前者要求尊重城市发展规律，因城施策，后者更要求尊重场地特色基因，因地塑形。（1）尊重城市发展规律，因城施策
洗砚湖生态科技城与太湖科学城源自同一个发展规律。作为科创类城市空间，背后遵循着一个科创链圈——围绕着科学、技术、产业为中心的创新链条，匹配城市服务、科创服务两个重要功能圈层。无论是科技城或科学城，本质上是承载科创功能的城市空间载体，而其营建布局是对“一链双圈”理想科创规律的外化反映。然而，理想规律不能简单的拿来套用，两座城市的发展基础并不相同。洗砚湖生态科技城以乡镇经济为基础，产业虽然大，但整体的效益并不很高，主城边缘的区位也使其城市配套建设水平相对薄弱。而太湖科学城不同，首批国家级高新区的底子，产业基础强大，拥有中科院医工所等大院大所，随着南大苏州校区入驻，高校资源也获得了补充，它所面对的是苏州“有制造无创造、有高原无高峰”的特点印象。![]()
因此，虽然遵循同一个规律，两座城市应选择不同的创新路径和规划策略。洗砚湖生态科技城更强调从科创链条末端出发，以科技带动产业和城市的升级，完成从传统园区到高新科技园区、从镇到城的跃升。太湖科学城强调从前端着手，补充完善科学功能，强化策源能力，从科技城向科学城转变。具体来看，洗砚湖生态科技城主要强调“升级”。首先围绕园区的升级，对产业发展提出策略。基于现有产业基础和未来区域角色，构建创新产业体系；围绕链圈规律，组织产业功能关系；依此生成城市格局——围绕绿心构建圈层结构与轴线渗透关系，产、城、园相互融合、相互促进。![]()
其次，从镇到城的升级中，将枢纽建设作为最重要的抓手。洗砚湖生态科技城北有城际枢纽，南有物流枢纽，位于区域交通十字交汇节点。此时，交通团队给予一个超出任务书条件的重要判断——未来苏锡常城际有条件增设洛社站。因此，方案拓展原详细设计范围，结合洛社城际站建设复合TOD节点，放大枢纽效应带动城市组团发展，并通过圈层绿色交通体系，将发展动力渗透蔓延至镇、村、园。以混合复合立体街区探索城市活力生活城区，以水乡宜居小镇探索水乡的魅力生活，结合碳中和、碳示范岛创新低碳绿色的生活方式。![]()
太湖科学城采用了另一种策略，从原有科技城走向未来科学城，强调“补链”，完善策源能力。不同于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自上而下的发展模式，更强调依托现有大院大所和高校资源，强化这两方面建设，同时进一步补充科技领军企业，争创国家实验室平台，并在设计中预留未来大科学装置的可能性，逐步完善科学体系，培育内生性创新动能，并围绕科创资源展开空间具体布局。在科学功能之外，更要完善对科研人员的服务，创造好他们需要的高品质生态环境，提供好他们需求的高标准生活配套。![]()
（2）尊重场地特色基因，因地塑型
制定出一个明确的策略之后，如何提出一个特色的空间模式，这时就需要因地塑形。就像以往多次院技术交流会上强调的“场地有神灵”，调研时获取场地的真实信息非常重要。![]()
当我们第一次站在太湖科学城中心山顶，一边是繁华城市和富集产业，另一边是太湖山水和江南田园，我们站在城与自然过渡的节点上，也是太湖山水交汇的节点上。所以之后的工作都围绕建设一个山水园林型科学城出发，希望看到城市到自然的过渡，自东向西密度、高度降低，城市逐渐击碎，东接城区、西融水乡、北融田园、南融湿地，整体营造“真山真水的园中城”。 ![]()
而我们来到洛社镇时看到另一幅景象，这个地方代表着晕染朦胧的江南田园水乡。青翠田园之上镶嵌着产业与村庄，运河水系犹如莲脉挂接着水乡村镇网络，“水乡晕染、莲脉生长”；城镇向着绿心蔓延发展逐级渗透，“城野晕染、圈层蔓延”；田、水、厂、居混合交融，本地人与异乡客共居一所，孕育场地的活力，“功能晕染，多元融合”。![]()
所以，我们希望通过晕染手段，保留展现江南的特色。湿、田、林、乡向外伸展，多维交通向内渗透，三级产业单元混合，形成村、镇、园、城四级空间载体，营造“莲脉江南、洗砚晕染”的三生融合空间意象。![](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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团队的合作
最后，最重要的是团队合作，它既是竞赛本身，又超出竞赛的定义。它是一个拼图，洗砚湖生态科技城竞赛中六个团队优势互补，形成一个完整的队伍。除了长期关注环太湖区域的更新所以外，还有绿色所对无锡的研究、风景院对生态的理解、交通院对苏锡常的关注、复旦院以及赫勒建筑团队对科学城、科技城的长期经验，共同形成了专业齐全、在地生根、特色多元的团队。![]()
竞赛是一个机器，每位伙伴都非常关键，一台精密机械中不可或缺的齿轮部件，形成持续紧密的运转状态。从最初半月思路探讨，上半场以周为节点，下半场以天为单位，想法内容逐渐细化落实。我们也发现，竞赛如果跨过一个假期，这个假期是非常危险的，无论是境外团队的圣诞，还是国内团队的元旦。竞赛是一个平台，给予各个团队开放共享、共同参与的机会。两周一次的主创会定核心结论方向，每周一次的专业组互相探讨交流，不定期节点将重点问题逐个击破。专业团队间穿插衔接，疫情期间线上线下结合，探索一种开放共享关系。![]()
最后，竞赛也是一个机遇。除去复杂的事务性工作，各个团队可以在固定的时间内，在频繁对接中的开展纯粹的思路碰撞，一起动手碰方案切模型，传承延续着一些传统，发挥着重要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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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语
“山水育科创”，不只在山水和科创，重点在“育”字。时间与实践的积累是参与竞赛的重要入场券，院技术传承下的对空间的理解方式形成了我们在竞赛中的战术策略。最重要的是组成一个团队，集聚充满战斗力的战友和伙伴。一切资源，无论时间、空间和人，汇在一起，成为一个集体，竞赛背后依靠的是这个集体，出去代表的是这个平台。“山水育科创、一湖映双城”。湖面上映出的精彩，更多的是点点微光聚起的满天星辰。我只是其中一个光点，在这里诉说的是大家的故事。
注：以上工作内容及相关材料由参赛团队及合作团队共同完成。![]()
洗砚湖生态科技城战略规划与概念性城市设计国际咨询
主创设计师：邓东、敬东、Eric Lundquist
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团队
城市更新研究所：范嗣斌、缪杨兵、李晓晖、郭陈斐、吴理航、仝存平、张祎婧、张帆、刘元、翟玉章、尤智玉、孙璨、孙浩杰、刘春芳、孔星宇
绿色城市研究所：董珂、王昆、孙毅、赵星宇
城市交通研究分院：赵一新、杨嘉、姚伟奇、赵珺玲
风景园林和景观研究分院：王忠杰、王斌、李云超、朱静文、贺旭生
上海复旦规划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团队
王蒙、李梦箫、王鹏、丁美琪、张春健、戴书舟
赫勒建筑设计咨询（上海）有限公司 (Heller Manus Inc)团队
易骞、Richard Kozono、励胜、周丹、曹晶、鲍晔、庄子妍
太湖科学城战略规划与概念性城市设计国际方案征集整合规划
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团队
邓东、范嗣斌、缪杨兵、李晓晖、吴理航、尤智玉、郭陈斐、仝存平、魏安敏、孙璨、刘彦鹏、程小文、吴爽、芮文武